塞爾達是天。
在去年的爆款電視劇《開端》中，飾演遊戲架構師的白敬亭曾說過一句這樣的話。
作為遊戲史上評價最高的遊戲系列，“塞爾達”當之無愧。
數據顯示，塞爾達系列第20部作品《塞爾達傳說：王國之淚》（以下簡稱《王國之淚》）5月12日發售，3天就在全球範圍內售出了1000萬份，創造該系列歷史紀錄。並獲得了業界和玩家的一致好評，多家媒體給予了滿分評價。
新手玩家或許還在“初始空島”伐樹摘果，尋找神廟，初探天地；而資深玩家已經在製造飛機大炮、“高達”機器、光稜坦克，甚至意圖造出一臺原始計算機，推動遊戲世界的文明進程。
社交網站被網友們各種匪夷所思的操作霸屏。人們紛紛驚歎，人類的想象力，大概是到“塞爾達”為止了。
壹
要談論《塞爾達傳說：王國之淚》，不得不回到2017年。當年，任天堂一經推出《塞爾達傳說：曠野之息》（以下簡稱《曠野之息》），瞬間引發遊戲行業的震盪和全球玩家的狂歡。
這款遊戲被譽為是開放世界遊戲的里程碑，幾乎包攬了所有主流遊戲獎項如TGA（The Game Awards，號稱遊戲界的奧斯卡）、GameSpot（全球著名遊戲資訊網站）等的年度最佳遊戲。
全球規模最大的遊戲娛樂媒體IGN直接給出滿分10分的超高評價。但全球玩家一致認同一個觀點：10分並不是因為《曠野之息》可以打10分，而是因為滿分只有10分。
這款遊戲自發售後，各大媒體不斷推出各種詳盡的解讀，從遊戲的製作團隊到歷史發展再到遊戲細節，幾乎被媒體挖了個遍。從專業玩家到主流大眾，人們都在討論這款不可思議的作品。
玩家們瘋狂“整活”，將自己的操作發佈在社交媒體和視頻網站上。看到有人用生鏽的鐵劍擊殺“人馬”（接近BOSS的獸人），有人用“風彈”組合技能平地起飛，有人用雷電大劍製造電網圍捕野怪，有人騎摩托竟玩出了《越野摩托》的即視感……網友紛紛高呼“秀兒”“啊這”“海拉魯老流氓”“膜拜大神”……
可以說，《曠野之息》開創了一條迥異於其他開放世界類遊戲的自由規則。它的設計之巧妙，玩法之自由，內容之豐富，讓無數玩家讚歎不已，一邊垂涎大神的操作，一邊又恨自己手拙，無法躋身“海拉魯老流氓”行列。
更不可思議的是，這款和任天堂Switch主機一同發售的遊戲比主機銷量還高，也就是說很多玩家選擇先買遊戲，然後再買主機。
遊戲過於風靡，有商家為牟利便假冒其名，上線了一款PC端同名遊戲。遊戲愛好者只有購買後才知道上當了，原來只是一個跑酷遊戲。
在中國，近些年最火爆的手遊之一《原神》，其遊戲規則與玩法設計與《曠野之息》高度相似。至今，雙方粉絲還在為“抄襲”之說爭論不休，而“塞爾達”粉絲明顯很驕傲，畢竟論到這類遊戲，《曠野之息》幾乎稱得上是鼻祖。
截至今天，《曠野之息》售出近3000萬份，成為全球最暢銷的電子遊戲之一。
可是一個遊戲玩久了，再多花樣兒，再“秀”的操作，似乎已司空見慣，難免有些疲倦。任天堂深諳玩家心理，馬上宣佈要推出續作。於是在6年後，全球玩家終於等到了《王國之淚》。
《王國之淚》發售後短短几天，就有玩家造出可駕駛的機器人，發射激光和炸彈攻擊敵人，更過分的是有人竟造出三級火箭，直接馱載角色升空。當然，也有一些更容易為新手玩家適應的操作，如建造獨木橋、四輪車、帆船等，凡遊戲世界裡的物質材料幾乎都能進行建造。可以說，腦洞和創造物是一種正比關係。
社交網站再一次陷入集體狂歡，無數網友頻頻感嘆，“這也行？”“這是怎麼做到的？”一個400塊的遊戲給他玩出了4萬塊的感覺！”言語之間，對《王國之淚》開闢的可能性表示出無限敬仰。
《王國之淚》的媒體評分解禁後，著名遊戲媒體IGN和GameSpot均給出10分滿分的成績，基於54家媒體的“MC評分”（即Metacritic，國外著名評分彙總網站，它會把一個遊戲所有媒體評分彙總，加權平均，最後得出來的均分簡稱為“MC均分”）和收錄45家媒體的OC評分（OpenCritic，世界著名綜合遊戲評分網站，算法與MC評分類似）均為97。
目前國內僅上線《王國之淚》的數字版，實體版還要等到月底發佈。就算是數字版，關於《王國之淚》的相關話題和熱搜榜絡繹不絕，就連任天堂的競爭對手微軟和索尼也在第一時間發文祝賀，甚至直播試玩。
一些商家看到《王國之淚》的巨大商機，竟然推出盜版版本，惹來無數玩家的聲討。哪怕他們可以提前玩到這個遊戲，也不願意讓“盜版”玷汙自己心目中的神作。只有真正的好作品，才能換來這樣的敬重。
IGN稱《王國之淚》為遊戲史上最偉大的續作，這是毋庸置疑的。
貳
“塞爾達”遊戲本身的故事很簡單，無外乎是任天堂敘事的經典模式：一位勇者，經過試煉和冒險，救出公主，打敗魔獸。遊戲界最著名的管道工馬里奧即是如此。
在《曠野之息》裡，玩家需操縱勇者林克，拯救塞爾達公主，鎮壓最大反派災厄蓋儂。當然，故事的體量、情節、細節、NPC（非玩家角色）等要豐富得多。
故事只是提供一個目標。重要的是享受冒險。
尋常的遊戲冒險，有諸多規則限制，無論是物理世界的法則，還是戰鬥系統的設置，以及清晰的任務主線，都在一定程度上規定了玩家必須為之的道路。也就是說，一般的遊戲世界，存在相對正確的解。
可是《曠野之息》拒絕絕對的正確和唯一的解答。
玩家可以不做任務，專事烹飪、換裝、捕魚、狩獵、騎馬，也可以遊覽山川沙漠、城堡村莊，搜尋武器，挑戰解謎。當然，最重要的戰鬥系統為玩家提供了無數種選擇，刀槍棍棒弓箭盾牌，任君擇選。每個玩家都能在這裡找到恰如其分的位置和更為私己的樂趣。
《曠野之息》最令人拍案叫絕的是遊戲的物理引擎和化學引擎。
任天堂使用的Havok物理引擎，可以專注模擬真實世界的物理效果。現實生活中跟質量、速度、摩擦力及空氣阻力等因素，都會成為構建遊戲世界的重要組成部分。最簡單的例子是角色在雨天爬山，腳會打滑，晴天則無妨；角色過河時，會受到水流影響而偏移方向。
物理引擎並非任天堂獨有。但他們還開發了化學引擎，參與構建更為真實的世界。冰、火、水等元素，可以改變材料的狀態，如持火劍可以燒草、烤蘋果、點燃柴堆；使用水可以滅火；使用電可以在雨天讓敵人受傷，甚至角色自身穿鐵甲，也會受到雷電的威脅。
《曠野之息》的製作團隊曾說，他們就是要構建一套連續的乘法的規則，連接起這個世界中的萬物，讓玩家能夠通過直覺來理解世界的運行規律。
一般的遊戲被任務和關卡限定，屬於“被動型”遊戲，而《曠野之息》則是“主動型”遊戲。它邀請玩家親自參與世界，使用自己的方法而非規定的路徑，去解決一個又一個謎題，挑戰一個又一個對手。
作為續作，《王國之淚》的故事邏輯、物理引擎和化學引擎設計基本不變，大陸地圖及核心要素都留有舊作元素，但是它又開闢了新的版圖，引入天空之城及地下世界。遊戲世界的縱深擴展，使得可玩性和自由度呈指數級提升。
但《王國之淚》最突出的特色，是對角色技能的升級、重塑乃至創造。
譬如《曠野之息》裡的“時間暫停”技能，變成續作中能讓物體“時間回溯”，一些玩家就此造出電梯，使得解謎和戰鬥的樂趣極大提升。
尤為突出的兩項技能是“究極手”和“餘料建造”。前者可將木板、鐵鉤、左納烏裝置（遊戲中提供動力的科技道具）等互相拼貼組合，所有馬車、輪船、坦克、飛機、火箭等創意皆來源於此；後者則可以將不同材料與武器系統進行組合，如使用木棒和石頭製造斧頭，使用爆炸果和弓箭結合，從而形成爆炸箭，不一而足。
此外，還有可飛入天空的“通天術”等，一系列技能的開發，為玩家指引出一條獨特的、豐富的、自由的創造性玩法系統和解謎路徑。
如果說，《曠野之息》是以探索為主，那麼到了續作《王國之淚》中，遊戲的方向轉向徹底的創造。這種蛻變是一種質的飛躍，是想象力和運算力的極限，是一個為所有玩家搭建出來的，可以做任何事情的超級主題樂園。
“我們的目的，就是讓玩家能夠開動腦筋，走出一條與眾不同的路。我期待每一個玩家都能在玩耍的過程中遇到一個‘哇，我真是太天才了！’的瞬間。”製作團隊希望每一個進入“塞爾達”主題樂園的玩家都能感到快樂。
或許，“快樂”這就是這款遊戲的本質。
叄
“塞爾達”的魅力並不侷限於玩家本身。即使非塞爾達玩家，也會在社交平臺、視頻網站上看到一些“塞爾達”視頻。
毫不誇張地說，每一個走進海拉魯大陸的人，都會被《曠野之息》和《王國之淚》的開放性、創造性、包容性和交互性所折服。
《王國之淚》與任天堂Switch遊戲機，圖據視覺中國
“《曠野之息》避開了之前作品的半線性路徑，轉而採用大膽、瘋狂的新方式——讓玩家做他們想做的事，以任何順序進行，結果是一種華麗、自由的開放世界冒險體驗，甚至重新定義了開放世界。”IGN曾作出如此評價。
這兩款遊戲本身就是開放世界類遊戲。“開放”是它們的題中之意。可是，“賽達爾”的開放是一種兼容幷蓄、無所不包的“開放”。
可以說，玩一個“塞爾達”，等於玩一百個遊戲。你可以無視任何任務，將它轉化為一個蒐集遊戲，專門蒐集魚獸草木果蔬；也可以轉化為解謎遊戲，專注於破解神廟；甚或換裝遊戲，十幾套衣服及各類顏色隨意搭配；喜歡走劇情線的，也可以感受四英傑的榮耀，尋找歷史印記；當然最基礎的，還是戰鬥遊戲，武器系統及攻擊套路隨你組合。
一個玩家對遊戲的期望，“塞爾達”幾乎全部能滿足。
與“開放”相呼應的就是“創造”。因為開放，所以每個玩家都能開創專屬自己的遊戲痕跡：無論是材料的應用，解謎的思路，戰鬥的方式，還是劇情線的推進，沒有兩個玩家的玩法是相同的。
在《王國之淚》裡，“創造”這一屬性被發揮到了極致，彷彿海拉魯世界瞬間從農業文明昇華到了工業文明。現代交通工具及影視動畫裡的武器套裝，都能被玩家創造出來。只有你想不到，沒有“塞爾達”辦不到。
在“交互”層面，除了角色與NPC的情感交互，角色與場景地點的歷史交互，以及角色與物品材料的交互外，更為重要的一點是遊戲與現實的交互。
很多玩家可以在角色身上看到自己，或者投射自己。一個揹負任務的人，在茫然中逐漸熟悉世界的規則，一步一個腳印磨練成長，疲於奔命。偶爾在夜色下看流星劃過，在草原上縱馬奔馳，醉心於雪地狩獵，抑或是尋求遺失的記憶。
在某種程度上，“塞爾達”可以安頓我們的部分人生。
談及“包容”，它包容所有年齡層的玩家；也會包容你的失敗，始終給你再來一次的機會；最關鍵的是，它的系統與設計為玩家鋪設了通往所有可能性的道路。這是至高的包容。
這種開放性、創造性、交互性和包容性，總結起來，其實就是“自由”，一種毫無拘束、可以兌換想象、實現快樂的自由。
“我希望玩家能夠在這一片龐大的世界中感受到真正的自由感。”《曠野之息》和《王國之淚》的製作總監藤林秀麿說，“我希望玩家們能在這個遊戲中體驗到全新的冒險感，一次又一次地踏上旅途。”
正是“自由”使“塞爾達”封神，也使無數玩家有了一個快樂的歸宿。
文/李瑞峰 編輯 蔣慶 遊戲畫面截圖均來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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