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某一天,夜晚,
柔和的燈光照在廚房裡,空正在忙著張羅晚餐,
裟羅和將軍兩個女孩同坐在餐桌前,時不時就偷瞧一下空,
隨著空熟練的動作,一股淡淡的香氣逐漸瀰漫開來,讓女孩們不由自主地深深吸了一口氣。
“你原來會做飯嗎?”
當空把炒好的豆芽菜擺到女孩們的面前時,裟羅裝著不在意的樣子開口問道。
男孩低下頭看向裟羅,眼中閃爍著一絲自信與從容,
“嗯,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我好像很擅長做飯。”
“哦,是這樣麼……”
裟羅一邊不在意說著,一邊夾起一筷子豆芽菜送入口中,
“……”沉默片刻後,裟羅的眼睛愈發明亮了起來,
“這是什麼?”
“欸,怎,怎麼,不好吃嗎?”
看裟羅不說話的樣子,空一時間心裡也沒了底。
一直不說話的將軍也伸手夾了一筷子豆芽菜送入嘴中,
輕輕咀嚼,吞嚥後,一向沒有表情的她,臉上也罕見地顯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真好吃。”
“就是,真的好吃,我都不知道你居然還有這手藝。”
裟羅也毫不吝嗇地誇獎起空來。弄得空怪不好意思的。
得到了兩個女孩的肯定,空臉上的緊張終於鬆懈了下來。
少年偷偷鬆了口氣,隨後笑呵呵地說道,
“你們喜歡就好,我唯一遺憾的就是家裡食材不夠,要不然我能做出更多好吃的來。”
“既然這樣,你明天就出門買吧。”
忙著乾飯的將軍大人頭也不抬地接了空的話茬。
“欸,可是你們不是說……”
“讓裟羅陪你去就行了。”
將軍依舊沒看空,語氣平淡地繼續說道,
“裟羅做事,我是放心的。”
“將軍大人……”
被將軍大人突然地誇獎了這麼一下,裟羅明顯有些不知所措,
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信誓旦旦地保證道,
“是,將軍大人,我九條裟羅,就算堵上九條之名,也要安然無恙地把空帶回來。”
就這樣,兩個女孩在沒有問過空的意願,就草草決定了他明天的行程。
當然,空對此也沒有要抱怨什麼,只是很想對她們吐槽一句,
“不就是出門買個菜,至於這麼大驚小怪嗎,還要賭上自己的姓氏。”
關於這點,少年不久以後就明白了,直到那時,他才理解了裟羅說這句話時的決心。
“目標: 紺田村,出發!”
翌日清晨,伴隨著裟羅清脆悅耳的聲音,空和裟羅單獨出門了。
大概是起床太早的緣故,相比於精神奕奕的裟羅,空時不時就會打個哈欠,好像隨時都有可能睡過去似的。
去紺田村的路途雖說不上多遠,但也不算近。如果一路上都不說話,可以想見氣氛肯定會越來越尷尬。
“……那個,九條小姐……”
“什麼事?”
“有件事我一直挺好奇的。”
“哦,你說說看。”
裟羅仍舊目視著前方,似乎完全沒有在看空。
空倒也沒在意,自顧自地推進著話題,
“說起來你好像很崇拜將軍的樣子,這是為什麼?”
“哈?”
裟羅第一次扭過頭看扣光,臉上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表情說道,
“崇拜將軍不是很正常的事嗎?這有什麼好問的。”
“不,我想問的是……”
她們兩人明明相仿,為什麼裟羅對將軍的崇拜之情會高到那個程度。
“將軍她已經是不是做過什麼了不得的事,所以才讓你這麼崇拜她?”
“你問崇拜的事啊,這可太多了……”
裟羅沉吟了片刻,然後繼續說道,
“別的不說,就是劍道方面,全稻妻無人可出其右。”
“……唔,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呢。”
空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實在很難把裟羅口中的最強者和那個成天宅在家裡懶懶散散看輕小說吃甜點心的傢伙聯繫在一起。
“嗯?你在說什麼,將軍大人的樣貌,在稻妻也是第一吧?”
“不,我說的不是這個……”
話說到一半,空突然想到了,將軍那個傢伙,該不會從來沒有在裟羅面前露出過那一面吧。
“……不,沒什麼。”
想想也是,她當然也需要在崇拜她的人面前保持形象。
“話說回來,我們為什麼要特地跑到紺田村去買食材?”
少年最終還是決定轉移話題。
“這不是明擺著嘛,因為那裡的食材最好啊,給將軍大人的食材,不是最好的可不行!”
“……”空無語了,想著裟羅這傢伙還真不嫌麻煩,不禁苦笑了起來。
少年男女就這樣一邊有的沒的聊著天一邊向目的地進發,
看著身旁少女喋喋不休地訴說著將軍有多偉大的樣子,
少年抬頭仰望天空。
天空湛藍,陽光透過路邊樹葉的縫隙灑在地上,恰似鋪上了一層璀璨的光毯。
樹梢上,有小團雀在婉轉歡唱,聲音悅耳動聽
忽然,一股清新的微風吹來,帶著草木的清香,令人心曠神怡。此時此景,令空心深感感慨,或許和裟羅一同在這美好的早晨漫步,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別的不說,至少這樣的時光已足以讓他心情愉悅,身心舒暢。
只可惜,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就在他們走到紺田村村口時,
有一夥人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喲,裟羅,許久未見了啊。”
領頭說話的那人衣著華貴,但舉止輕佻,看起來像是一個吊兒郎當的公子哥。
“謙禮大人,真是久疏問候了。”
空看著像對方彎腰行禮的裟羅,心中隱隱有些不爽,
不過一想他們兩人認識,打個招呼也沒什麼,便沒說什麼。
“久疏問候?還是你特意避我?”男子的聲音帶著一股蠻橫,緩步走至裟羅身旁,僅隔數步之遙,方才止步。他俯身凝視著裟羅,手指捏著她的下巴,神情囂張,彷彿在凝視著自己的囊中物。
若是在平常,裟羅被人這樣對待,早就氣得暴跳如雷,一拳打在對方臉上,可不知為什麼,此時的她卻咬著牙,強忍住內心的憤怒。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看到裟羅被人欺負,空當然不會無動於衷。他毫不猶豫地衝上去,想要推開那個公子哥,
“喂,你們……”
可他的話還沒說出口,一群腰上彆著刀的大漢卻先他一步攔住了他的去路,將他和裟羅隔開了。
空對比了一下敵我雙方的情況,提醒差距、人數差距、武器差距等都讓他的內心生出了一股無力感。
憑自己的本事,與他們對抗,無異於以卵擊石吧。
但即便這樣,他也要去做,不做不行!
“喂喂,裟羅你快看啊,那個傻小子想英雄救美呢……”
公子哥笑得相當放肆,他突然不理裟羅,轉頭走到空的面前,
“哈哈哈,就憑你,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哈哈哈……”
公子哥身邊的大漢們也附和著大笑起來。
他們不覺得有什麼,可這一聲聲譏笑,在空聽來,卻像是一把把尖刀一樣,扎進他的胸膛。
痛苦、不甘、憤怒、
種種情緒在他心頭醞釀,漸漸的,一個念頭便被滋生出生,
——這樣的傢伙,要是不存在該多好。
誰都沒有注意到,在這個念頭生出的同時,空那緊握著的右手,竟冒出了一絲黑氣,只是這黑氣來的快去得也快,在場眾人竟沒有一人發現。
“謙禮大人,請不要太過分了!”
一旁的裟羅,再也忍不下去,大聲呵斥道。
“過分,相比起你對我做的事,這種程度怎麼能算過分?”
謙禮惡狠狠地回過頭看著裟羅,那表情就好像裟羅曾經做過對不起他的事情一樣。
而裟羅呢,竟也真的因為這句話而語塞,只能欲言又止地站在原地。
“你……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過我?”裟羅終於勉強開口,聲音低沉且帶著無奈。
“放過你?”謙禮冷笑一聲,“我不會放過你的,裟羅。直到你答應我的要求為止。”
裟羅的眼中閃過一絲惱火,可能的話,她真想像暴揍空一樣,狠狠地暴打這個公子哥一頓。只可惜,她不能……至少現在不能。
“哦呀,這裡似乎發生了有趣的事情呢。”
突如其來的聲音猶如一股清泉,滋潤著緊繃的空氣。男人一步步靠近,步伐輕盈而又自信,彷彿走在自己的庭園裡。他面帶微笑,目光灼灼地注視著謙禮,好似是在看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丑。“可以讓我也插一腳嗎?”
他笑吟吟地走到謙禮旁邊,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神,神裡綾人,竟然會是你……”
謙禮看清了來人,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在對方滿含威脅意味的凝視之下,謙禮權衡再三,最終選擇了妥協。
“今天就看在神裡大人的面子上,暫且放你一馬,我們走。”
等到那群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野當中後,綾人這才轉過身看向空和裟羅,
“你們沒事吧?”語氣也變得溫和起來。
空頓時感覺到心中的那股緊繃得以鬆弛,他向神裡綾人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沒事。
“……”他又無言地望向一旁的裟羅,當下竟感覺到幾分酸楚。
為什麼,那個人在她面前如此放肆,她還要忍耐,
還要,他說的那件過分事,又是什麼?
空很想把這些一問一股腦問出來,可再看裟羅,發現她在全神貫注地凝望著遠處,便又把這些話嚥了回去。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憂愁,像是一條難以駕馭的小船在暗流中顛簸。
而裟羅的眼中閃爍著無盡的堅定,她突然看向綾人,“神裡大人,我有件事要處理,能否幫我照看一下空?”
神裡綾人輕輕點了點頭,表示應允。
至於她要做做什麼,綾人沒有過問,但卻可以猜到。
裟羅看了看空,深吸一口氣,轉身離開。離去的背影逐漸消失在樹林中,只留下滿腹心事的空和綾人獨處。
“好了,現在就剩我們兩個人了,你想知道什麼都可以問我啊。”
綾人真不愧是看透人心的高手,一眼就看透了空此時的心情。
空也不藏著掖著,思索片刻,整理好了語言以後,便開口問道,
“剛剛那個人是誰,裟羅為什麼不對他出手?”
思來想去,空還是覺得弄清這一點最重要。
“那個人全名是九條謙禮,是九條分家家主的兒子,裟羅雖然名義上是九條家主的女兒,可她畢竟只是養女,真正細究起來只能算是九條家的家臣。”
“……所以,你的意思是,九條小姐她是礙於忠義,所以無法對主君出手……即便那個主君是個人渣?”
“嗯嗯,你理解得很快呢。”
綾人無視了空咬牙切齒的樣子,繼續說道,
“你還有什麼想知道的嗎?”
“……我還想知道,那傢伙口中過分的事,指的的是什麼?”
這是空又一個無比在意的事情,內心如同漩渦一般,被這個問題牽扯著不斷旋轉。按空對裟羅的性格,他並不認為那個老好人會做出什麼招人記恨的舉動來。
“嗯……”綾人沉吟片刻,“這事關九條家族內部的隱祕,雖然我知道一些,但作為外人,我不能多說。”
綾人緩緩走了幾步,稍一思索便想到了措辭,
“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九條謙禮的惱怒並不是毫無緣由的。裟羅曾經因為某個重要的事情而拒絕了他,這才引起了他的不滿。”
“很重要的事,拒絕?”
空微微皺起眉頭,這些字眼擺在眼前,迫使他第一時間想到了一個可能,
“你該不會是說,裟羅曾經拒絕過那個傢伙的告白吧?”空壓低聲量小聲地問道。
“……”面對疑問,綾人笑而不答,一副隨你怎麼猜都行的態度。
而空則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
“是了,一定是這樣,那個囂張跋扈的公子哥肯定是因為得不到九條小姐的愛,才惱羞成怒找她的麻煩,可惡……”
越想越氣的他,甚至暗暗下定決心,下次見到那個傢伙,一定要打他一頓,然後警告他離裟羅越遠越好。
“嘛,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面對九條謙禮,大概只有你可以保護裟羅了。”
“只有我能保護她嗎?”空似乎難以置信,雙眸裡閃爍著憂慮與擔憂。直到他看到對方肯定的點頭以後,方才像是被蠱惑了似的,開始自言自語道,
“只有我可以保護她……只有我可以保護她。”
“兩位,讓你們久等了。”
不多時,裟羅回來。
一看杵在原地神神叨叨的空,不禁看向神裡綾人,
“他這是怎麼了?”
“不知道吶,也許是在下什麼決心吧。”
裟羅歪了歪腦袋,不明白綾人在說什麼。
因為發生了一些事,裟羅已經覺得有些疲累,便沒了猜謎的心思,直接轉身看向空,
“空,我事情辦完了,該去買菜了。”
“欸,哦……好的……”
”空有些傻傻地迴應道,依舊沉浸在裟羅的氣息中,彷彿一切世俗塵囂都離他遠去了。
只是在這繚繞著甜蜜氣息的背後,混雜了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氣息,讓空心中不禁一顫。
他下意識地想問裟羅幹什麼去了,可馬上又轉念一想,她明顯是不想讓自己知道才獨自行動的,他現在又何必自討沒趣呢。
想到這裡,他再次按下好奇心,跟神裡綾人道別後,便跟著裟羅離開了。
此時的空,自然不會知道,神裡綾人在目送他們遠去以後,臉上竟露出了古怪的微笑,他看著已經空無一人的茫茫遠方,就像是看到了未來一般,隨後自言自語起來,
“呵呵,事情慢慢開始變得有趣起來了呢。”
太陽漸漸攀到了最高處,大地上的溫度也漸漸高了起來,
買完東西回到家時,已經是中午十二點,
空和裟,因為發生了那件事,臉上都寫滿了疲累。
二人都在心裡想著同一件事,回到家以後,一定要回屋躺一會兒。
右腳剛邁進屋,兩人同時看到了早已等候在玄關的將軍。
“你們可回來了,我都等你們一上午了。”
看著了那雙滿是期待的雙眼,空一時間竟像被洗禮了似的如沐春風,進而產生了負罪感。將軍大還沒吃上飯呢,我怎麼可以去休息?
“……我去廚房做飯。”
空強打精神,提著手裡的食材就直奔廚房。
而裟羅,也在將軍的示意下,精神奕奕地坐到她旁邊。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沒出什麼亂子吧?”
“沒有,準備對空動手的那夥人已經被我清除了。”
一聽是正事,裟羅也立馬認真起來,
“只是我還摸不準九條謙禮那夥人出現在那裡,是巧合,還是說……”
裟羅沒有繼續說下去,那種最壞的情況,她甚至不願意說出口。
只是她回憶起剛才放生的事情,九條謙禮不斷挑釁自己,如果自己真的忍不住跟他們發生衝突,那躲在暗處的那群人,肯定會乘亂擄走空。
那麼假如這一切都是他們商量好的呢,一個在明一個在暗……
“我明白,事關你們九條家,你不願懷疑是人之常情……”
雷電將軍的臉上依然沒什麼表情,說出來的話也近乎於無機物般冷漠平淡,
裟羅對此早習以為常,可這次,她敏銳地覺察到了,將軍大人話裡異乎尋常的殺伐果斷,
“有句話你該聽過,千人一心,則同千人力;萬人異心,則無一人之用,那些不齊心的人,強留只會壞事,對九條家,對稻妻來說都是這個道理。”
“……是,我明白。”
此時此刻,裟羅的心是悲涼的,對於九條家,她其實沒什麼好印象,可再怎麼說,也是前任家主收留了自己……即便前任家主也只是把她當成了棋子,可就算這樣她也願意為九條家奉獻忠義。
唉,事情為什麼會發展到這一步啊?
少女在心中默默地煩惱著,哀嘆著,注意力全在這上面,以致於空什麼時候過來了她都沒能察覺。
“什麼,你說你想跟我學劍?”
將軍藏著殺意的話語將裟羅的意識重新喚回現實。
什麼,學劍,空嗎?
裟羅詫異地看著本該在廚房做飯的金髮少年。
“嗯,我想學劍。”
少年老實地點了點頭。
“為什麼學劍?”
將軍的目光逐漸銳利,周身也漸漸出現了壓迫感十足的氣場,嚇得裟羅心都提到嗓子眼上。
可空卻像是什麼都沒有感受到一般,很認真地回答道,
“因為裟羅說過,你的劍術全稻妻最強。”
本來坐在沙發上的雷電將軍站了起來,和空面對面站在,
“我不是為為什麼想跟我學,我要問的是,為了什麼才想學劍?”
眼前這一幕,已經嚇得裟羅動都不敢動,
她很清楚,這個問題,如果空沒有答好,將軍大人就會當場取他性命。
這也難怪,畢竟將軍大人對於如何處置空這件事,一直都傾向於快刀斬亂麻,一勞永逸。
為了什麼?這個問題很簡單,能給出的答案也是五花八門,
如果空回答是為了權力、為了財富、為了名聲、又或者是為了報復九條謙禮,那麼將軍大人便會在下一秒結束他的性命。
……可是除此之外,他又能答些什麼呢?
裟羅愣住了,
看著前兩天才有記憶,宛如剛出生孩童一般無慾無求的空,她也著實有些好奇,
如果不是以上那些東西,他又是為了什麼才想要學劍的?
“為了保護裟羅小姐。”
少年很是認真地回答了。
對於這個答案,將軍先是一愣,隨後竟罕見地展露出絕美的笑顏,
“嗯,這個回答我很滿意,明天起就跟我學劍吧。”
“真的嗎,太好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剛剛差點小命不保的空,很興趣地轉過身去,想要和裟羅一起分享喜悅。卻不想一旁的裟羅小姐正低著頭,不知在幹什麼。
“九條小姐,你怎麼了,有聽到我的話嗎?”
“……”裟羅渾身顫抖著,還是沒有說話。
“九條小姐,你不舒服嗎?”
空關切地看著裟羅,卻見她顫抖的手突然握拳,
然後,一拳轟在空的臉上,
“不舒服個頭啦,你要學劍就學劍,拿我當什麼藉口。”
說完這話,便直接不管不顧地跑回自己的房間。
至於突然遭受暴擊的空,則是躺在地上一臉懵,
“奇,奇怪,九條小姐她,這是生氣了嗎?”
看著伸到面前的手,空不假思索地拉住了,然後被這手這麼一帶,整個人竟被拉了起來。
“她可沒生氣……”
再一看面前的紫發少女,面帶微笑,給人的感覺也不似剛才銳利,柔和了許多。
“那是害羞,一種極度害羞時的應激行為。”
影會想起裟羅剛剛害羞到耳根子都紅了的樣子時,不禁莞爾一笑。
隨後她也自顧自地離開,只留下捱了打的空,一個人站在客廳,摸不著頭腦。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