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魚總想碰我瓷
那天我撿到了一條人魚。
他哐哐給了我兩耳光，並罵道：「死渣男，我是不會為你出賣我尾巴的！」
等等，我 CPU 有點發燒。
第一，我是女的。
第二，他是隻雄性人魚。
第三，這裡不是童話世界。
1
如你們所見，我撿了一隻來自童話世界深海水底的人魚，他始終堅信我是被他救上岸的渣男王子，並要求我為他負責。
首先，是我救的他。
其次，警察叔叔，請你們相信我，我真的不是人販子！
因為撈他上岸時周圍不少人在圍觀，他們竊竊私語並非常見義勇為報了警。
我老老實實陳述完事實，頓了頓：「事情經過就是這樣，警官，我沒有將他拋入大海，而是熱心將他救了上來。」
警官：「那你知道他是人魚嗎？」
我沉默地搖了搖頭。
警官冷笑：「那麼大一條尾巴，你看不到？你怎麼會認為一隻人魚會溺水？」
我：「那你們見過在淺水區溺水並不斷撲騰的人魚，並且還一直大叫『救救我』嗎？」
警官：「……」
所以，我被成功釋放了。
更大的原因是跟那隻人魚對上了口供。
因為他說：「是的，我在演她。」
警官：「理由？」
他十分真誠地開口：「想碰瓷，看她好騙。」
警官：「……」
我：「……」
人魚極力要求要跟我走，警官開車將我們倆送回了我自己家。
人魚：「哇，這是你家嗎？好大。」
我沉默不語。
再一轉眼，他跳進了我的室內游泳池。
人魚開心得眼睛都快眯了起來，「小妹說的果然是真的，只要上岸就會遇到好人。」
我勉強扯了扯嘴角：「你小妹是誰？」
人魚：「她叫愛麗兒。」
？
你再說一遍？
戀愛腦鼻祖小美人魚？
人魚歪了歪頭：「你認識她嗎？聽說她在這個世界很出名。」
我：「何止是出名。」
都出殯了。
忘了告訴你們，我們這裡是時空之地，有時候會遇到一些從小說動漫童話裡跑出來的角色，我們一旦遇到，就說明跟他們有緣分，要幫助他們實現心願，然後送他們回去。
上週我的鄰居林果遇到了白雪公主的後媽，被她用蘋果毒死，開庭時後媽供認不諱，並且理直氣壯：「她叫林果，她一定認識白雪，白雪最愛吃蘋果了！」
我坐在觀眾席歎為觀止。
上個月，我的表妹撿了一本虐文裡的男主，被他虐身虐心嘎腰子，最後被警官逮捕，臨走還大放厥詞：「她愛我，絕對不捨得我去坐牢！」
我的表妹只覺晦氣，把他送進監獄後去了寺廟齋戒，到現在還沒回來。
我給她打電話，她說珍愛生命，別去撿人。
雖然有些人靠撿人獲得了幸福，但我沒看到，所以我不信。
綜上所述，撿人有風險，帶回家需謹慎。
人魚歡快地玩著水，並用大尾巴撲騰出水花，砸我一臉。
我抹了把臉，生無可戀：「冒昧問一句，你叫什麼？」
人魚扭頭：「我叫塞壬。」
？
要素過多。
2
聽說塞壬是海妖。
聽說海妖吃人。
我還聽說某隻蚌精撿了條龍最後全家被殺。
我更聽說某個西域公主撿了敵對國家的皇子，不僅全家被殺，連自己也自刎而死。
於是我默默拿出了編織袋，趁著夜黑風高，我敲暈塞壬，帶著袋子去到海邊，一口氣扔了下去。
走你！
還沒等我慶幸，我就被銬住了。
匆匆趕來的警官：「殺人拋屍？」
不是，警官，你們聽我解釋！
再次來到警局，我的內心毫無波瀾。
我：「警官，他是海妖，會吃人。」
警官放出了塞壬那邊的監控。
塞壬表情委屈：「我從來都沒有吃過人，我的妹妹是愛麗兒，她這麼善良，我又能惡到哪裡去呢？」
愛麗兒的聖母大家有目共睹。
警官們紛紛點頭。
我：「……」
果然最討厭綠茶了。
最後達成私下和解，我被迫讓他免費居住在我家，還要全力完成他的心願，確保他能安全地回到童話世界。
毀滅吧，煩了。
塞壬笑眯眯地靠在門框上，輕聲說：「這是你家嗎，大姐。」
我：「……」
討厭沒有邊界感的人魚。
為了得到解放，我打算跟他坐下來談談。
但是他說坐著不舒服。
OK。
我們轉移到了浴室，我坐在地上，他坐在浴缸裡。
我：「你有什麼心願？」
塞壬：「我的心願就是永遠待在這裡。」
我：「？」
你擱這兒卡 bug？
我有一瞬間想去廚房拿刀片生魚片。
但我忍住了。
我：「我得完成你的心願，然後送你回去。」
塞壬：「我回不去，我跟女巫用靈魂換取了自由，她說如果我找不到真愛，我會在一年後的日落變成泡沫。」
我：「人魚不是沒有靈魂嗎？」
塞壬點頭：「找到真愛我就擁有了靈魂，沒找到，只能拿我的軀體當平替。」
我：「……這劇情怎麼越聽越熟悉。」
塞壬歪頭：「愛麗兒就是這麼死的。」
「……」
塞壬一臉惆悵，撐著下巴語氣幽幽：「當時我把刀遞給愛麗兒，說只要殺了王子就能回到大海，她不願意，甚至反手刺了我一刀，我問她為什麼，她告訴我……」
我忍不住追問：「告訴你什麼？」
塞壬：「她說，像我這種注孤生的單身魚一輩子也不會懂，所以我選擇尊重祝福，把刀帶走了。」
我：「……」
我扶額嘆氣：「那，你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塞壬：「找人談戀愛。」
我遲疑了一下：「就這麼簡單？」
塞壬點頭。
我鬆了口氣，「這事兒包在我身上，從明天開始你就去給我相親，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算一天相一個，也能有好幾百人，我就不信你找不到！」
說幹就幹，我當即將塞壬的信息掛上了相親網站，很快，匹配的心動嘉賓已經快把我的私信塞爆。
我從中挑選了一個各方面都不錯的女生，約好時間地點見面。
女生長髮飄飄，聲音清亮，我示意塞壬跟她說話。
塞壬低下了頭，聲音很輕，開口震驚：
「請問……你缺贅婿嗎？」
我：「……」
3
女生十分激動。
「缺！我爸媽剛好不想讓我嫁出去！」
塞壬直勾勾盯著她看了許久，然後失望地搖了搖頭。
塞壬：「不是她。」
我撓頭：「你是怎麼判斷的？」
塞壬：「她對我沒有慾望。」
我：「……？」
很快，塞壬給我解釋了一下他們人魚族的特異功能，如果長時間盯著一個人的眼睛沒有被迷惑，那說明對這隻人魚毫無世俗的慾望。
女生不好意思地笑了下，神情清明。
「嗯，我不喜歡男生，相親只是為了應付家裡。」
我：「？」
炸裂。
相親告吹，我嘆著氣準備給塞壬講道理。
我：「不是對你有慾望就是真的喜歡你。」
塞壬：「為什麼？」
我：「因為她們的慾望是看重你的臉或者深沉，你身上有利可圖的一切，這種摻雜慾望的感情並不純粹。」
塞壬：「難道不是這樣嗎？」
我疑惑：「什麼？」
塞壬：「如果我無利可圖，又怎會有人來愛我。」
我：「不是這樣的，塞壬。」
「會有人對你沒有所圖，來真心實意愛你，甚至是奉獻自己的生命，那才能讓你獲得靈魂。」
塞壬笑了一下：「人類懂得真多呀。」
我擺了擺手：「何塞告訴我的。」
塞壬：「何塞是誰？」
我：「你別管，你還是先操心女巫的售後提示吧。」
塞壬：「啊？」
我：「她說你妹妹就是沒聽她說完話才嗝屁的，但凡她換個人都不會死，非要死磕那渣男，所以希望你擦亮眼睛，活著回去給她五星好評。」
塞壬：「……」
之後又帶著他去相了幾次親，女方條件一個比一個好。
但是親事總會莫名其妙黃了。
這天，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我：「你不愛她們吧？」
塞壬乖巧點頭。
我：「你不愛她們，還想讓她們來愛你？不相愛怎麼獲得愛情？」
塞壬懵了。
塞壬：「我不知道怎麼愛她們。」
我眯了眯眼：「我教你。」
小黑板一拉，教棍一放，我搖身一變成了一位愛情導師。
我：「同學，如果你遇到了喜歡的女生，她肚子不舒服，你該怎麼做？」
塞壬：「吃了她。」
我：「？」
塞壬：「保證永遠不會再疼。」
我：「……」
我深吸一口氣：「你跟喜歡的女生約會時，要準備什麼？」
塞壬：「引誘她下海。」
我：「你再說一遍？！」
塞壬皺眉：「人類生命短暫，我得把她變成人魚，才能與我一直在一起。」
哦，這個下海啊。
那沒事了。
我表情和藹：「可是你得尊重人家的意願，如果她不願意變成人魚呢？」
塞壬：「我說的是引誘啊。」
我：「……」
我贊同愛麗兒說的話。
這種注孤生的魚，活該單身一輩子。
就在我焦頭爛額絕望不已時。
我在海邊又撿到一個金髮碧眼的女人。
她神情哀傷，嗓音如吟唱詠歎調。
「你有沒有……看到我的愛人？我那……失散多年的真愛。」
我猜。
又是童話世界的。
我將她帶回我家，正在歡快玩水的塞壬一下子就潛入了水底。
女人瞬間就落下了眼淚。
「塞爾達……我終於找到了你。」
嗯？
有點東西。
4
在我腦子裡循環著歌詞「終於等到你，還好我沒放棄」的時候，塞壬破水而出，表情人畜無害。
塞壬：「你是誰？」
女人：「我是菲麗公主。」
塞壬搖頭：「不認識。」
菲麗公主眼淚掉得更快了。
我陰惻惻地盯著塞壬。
好小子，始亂終棄是吧？
我將菲麗公主安頓在我家的客房，然後轉頭去收拾魚。
我：「說吧，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塞壬玩著尾巴尖，模樣委屈。
塞壬：「她跳海碰瓷，扒著我的尾巴說我救了她，非要帶我回王宮結婚，我連夜求女巫送我走，沒想到她追了過來……」
我愣了。
還真是翻版美人魚。
我：「不跟她試試嗎？萬一你們真是真愛呢！」
塞壬：「沒看到她捕撈的幾百條人魚標本前，我也是這麼想的。」
我：「……」
菲麗公主踩著輕如羽毛般的步伐走了過來，她眼眸粼粼，任誰看了都說柔弱。
菲麗公主：「塞爾達，我知道是你，跟我回家吧。」
塞壬搖頭：「我回不去。」
菲麗公主：「是因為女巫嗎？我已經讓父皇將他抓了起來。」
我震驚：「可以亂抓人的嗎？」
她笑了：「當然不是，女巫的罪名是女裝癖，在我們的國家，這是犯罪。」
我：「？」
女裝癖？
女巫？
信息量太大，我 CPU 快乾燒了。
塞壬表情毫無波瀾，我遲疑地問他：「你知道？」
塞壬點頭：「他還喜歡給自己墊胸。」
我：「……」
貴界真亂。
菲麗公主悄無聲息靠近了塞壬，我們都沒注意，直到她亮出匕首，我才發覺不對。
她拿出飛天魔毯，一手挾持塞壬，一手往上爬，表情扭曲。
「塞爾達，你只能是我的！」
我驚恐地試圖拽住飛毯一角，卻掉進了游泳池。
我：「——不！」
我嘶吼著叫出聲，塞壬看上去很是震驚。
可他不知，我的心在滴血。
混蛋啊，沒完成任務我要交罰款的！
一人一魚走後，警笛聲再次響起。
警官挑眉：「怎麼又是你？」
我生無可戀。
「警官，我真的沒有故意傷害和遺棄任務目標。」
警官表情和藹：「不影響，罰款這邊繳納。」
我：「……」
警官頓了頓，又補充道：「如果你不想交罰款的話，我們有新方案。」
我眼睛一亮：「展開說說。」
警官：「我們推出了一款時空轉換器，可以前往任務目標的世界，不過性能不太穩定，現在正急需志願者。」
我：「小白鼠？」
警官：「可以這麼理解，不過我們既能收集數據，你又能完成任務，我們是雙贏。」
我：「……行吧。」
於是。
我進入了童話世界。
童話世界不同於小說，小說都有各自獨立的世界架構，而童話世界，簡直就是大雜燴。
進入森林，我遇見了被追殺的白雪公主，順手把獵人踹進了河裡，她淚眼婆娑地告訴我，她的繼母辛德瑞拉要挖她的心。
我：「……你再說一遍？」
誰？
灰姑娘辛德瑞拉？
白雪懵懵點頭，細聲細氣地解釋：「父王的前一個妻子突然消失，父王很傷心，他拿著王后娘娘的水晶鞋到處尋找能穿得下的女人，只有辛德瑞拉穿上了這鞋子。」
我：「……或許我知道，你上一個繼母在哪裡。」
白雪驚訝地「啊」了一聲：「真的嗎？」
我點頭，下一秒白雪的匕首就橫上了我的脖子。
她笑眯眯地捂著嘴：「真對不起，可我不想讓其他人知道王后娘娘還活著。」
我疑惑：「誰跟你說她還活著？」
白雪：「嗯？」
我：「上週她剛被槍斃。」
白雪：「……」
5
白雪靜靜地看了我一會兒，然後收起了刀。
「姐姐，原來你也不是什麼好人。」
？
別汙衊我。
你繼母又不是我幹掉的。
去掉柔弱的外表，白雪本人是個白切黑。
白雪：「你要找菲麗公主？」
我點頭：「你知道她在哪裡嗎？」
白雪：「知道呀。」
我：「可以帶我去找她嗎？」
她笑眯眯地補充道：「我可以把你送上她的餐桌哦。」
我：「？」
原來，菲麗公主是條龍。
我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小身板，真誠發問：「你說我跟她打一架，活下來的概率有多大？」
白雪：「跟我上個繼母活下來的概率一樣大。」
我：「……」
白雪，你是懂比較的。
因著被追殺，白雪自告奮勇要與我一起走，我裝作沒看到她興奮的表情以及藏在腰帶裡的餐具刀叉。
這妹子該不會是想餓了的時候把我切片吃了吧？
不能細想。
路過玫瑰園時，白雪踩著荊棘在玫瑰花叢中跳舞，還時不時問我她美不美。
我連連點頭，但我的腳步卻在默默往後移。
就在這時，一把巨大的鐵鍬直直朝白雪砸下去，白雪輕鬆側身躲過，歪了歪頭：「偷襲我？」
一個戴著王冠的小木偶叉著腰，憤怒地咒罵起白雪來。
我看著他的裝扮，隱隱有了個猜測：「小王子？」
木偶止住了罵聲：「你是誰？」
我揚起了笑容：「這裡有三千朵玫瑰，但它們可不會說話。」
白雪低聲問我：「你怎麼知道有三千朵？」
我讓她沒事就多讀點書。
那牌子上不就寫著「三千朵玫瑰的玫瑰花園」。
白雪：「……」
小王子彆彆扭扭地說自己跟玫瑰吵了架，我說男人要有擔當。
他聽了進去，放下鐵鍬準備回家。
白雪摘了一朵玫瑰，聞了聞，皺起了眉頭：「假花。」
我意味深長地對她說：「真花怎麼會說話呢？」
白雪邊點頭，邊把鐵鍬扛在了自己肩上。
我：「……你幹嘛呢？」
白雪：「美女的事你少管。」
我：「……」
一路跋山涉水，我們來到了巨龍王國。
白雪：「放心去吧，失敗了我會把你埋在這裡。」
我：「……」
我：「我謝謝你。」
我潛入王宮，四處搜尋。
一個小時後，我躺在地上。
開擺。
沒等我擺多久，幾隻龍兵拿著叉子把我叉進了大殿。
一點也不禮貌。
菲麗公主蹺著二郎腿坐在王座上，看見我挑了挑眉：「你竟跟了過來。」
我虛虛一笑：「菲麗公主，我家的租客呢？」
菲麗公主：「你說的是那隻海妖嗎？」
我：「海妖？」
菲麗公主嘲諷一笑：「一隻食人的海妖而已，虧我還真以為是什麼稀有人魚，嘖，浪費時間。」
我默然。
果然是下海碰瓷的高手。
我沒做過多爭辯，只是說：「菲麗公主，可以將他還給我嗎？」
「不行呢。」
「為什麼？」
菲麗露出一嘴尖牙，朝我惡劣一笑：「我費了這麼大力氣弄來的，不拿來吃那簡直毫無意義。」
我嘆了口氣。
語氣幽幽：「或許……您不知道。」
「知道什麼？」
「他身上有皰疹，還是傳染性皰疹。」
「？」
一刻鐘後，我被龍兵連人帶魚扔出了王宮。
6
塞壬扒著我的手神情激動：「你是來救我的？」
我想了想，理直氣壯地點頭。
雖然過程曲折，但是結果很滿意。
塞壬拉著我的手往大海走去。
我本以為他只是為了感謝我而帶我來看海景。
沒想到他拽著我就要往海里遊。
我驚恐地掙扎著。
他到底在幹什麼？！
我踏馬是人啊！會淹死的！
塞壬扭頭看著我，神情受傷：「你不願跟我回家嗎？」
我：「有沒有一種可能，人並不能在海里游泳。」
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王子公主被人魚救起。
塞壬「哦」了一聲，然後猝不及防給我嘴來了一下，口中瞬間多了顆圓潤的珠子。
我剛想「臥槽」出來，被他一把捂住了嘴。
塞壬：「這顆珠子可以避水的，別說話，會掉出來。」
我用刀人的目光死死看著他。
小子，給珠子要嘴對嘴嗎？
很好，佔我便宜是吧？
今天晚上就吃生魚片。
生魚片我只吃活剮的。
塞壬再次拉著我往水下游，一路到底，直到看到宏偉的宮殿。
我心中澎湃，剛想走進去，被他拉住了手。
我疑惑：「不進去？」
塞壬搖頭：「走錯了，在這邊。」
說完，他帶我走到了低矮的平房區。
我：「……」
塞壬低聲在我耳邊說：「歡迎來到這個我生長的地方，嬌貴的小公主。」
我反手一個大耳刮子就扇過去了。
我：「什麼都學只會害了你自己。」
在我那裡什麼沒學會，倒學會了網上衝浪。
牛批。
不一會兒，一堆腦袋從房子裡探出頭來，模樣可怕，尖嘴獠牙。
我沉默片刻，才問他：「你真是海妖？」
塞壬點頭：「我從一開始就告訴過你了。」
我咬牙切齒：「我可沒聽說過美人魚的哥哥是海妖。」
他不好意思地甩了甩尾巴：「因為我長得跟族人不一樣，人魚王單方面認為我是他流落在外的子嗣，把我接進了王宮，後來發現我還真是海妖，就把我趕了出來。」
我：「……」
合著是不是父子，全靠一張嘴？
我忽然想到任務環節，是要求把塞壬送回童話世界，現在魚也救了出來，這不皆大歡喜？
想通了這點，我開始和顏悅色，拍了拍塞壬的肩膀：「回家了就好好休息，我該走了。」
他一把捏住我的手，有些焦急：「你去哪裡？」
「回家啊。」
塞壬表情失落，手勁忽然變得很大：「可以不走嗎？」
我聳了聳肩：「抱歉。」
說完，我按下按鈕，等待傳送。
半個小時後。
我仍舊站在原地。
塞壬：「怎麼還沒走？」
我：「別急，我再站一會兒。」
又過了半個小時。
塞壬仰頭看了一下天空。
塞壬：「要不留下來吃個飯再走？」
我深沉地點了點頭。
「也好。」
我們進入小平房，海妖們激動得甩起了尾巴，紛紛衝上來要將我撕成碎片，誰知塞壬一拳一隻海妖，把魚打牆上摳都摳不下來。
剩下沒往上衝的海妖都忌憚地盯著我們看。
我倒吸一口涼氣。
這魚這麼猛？
這不得一拳把我幹出十里地？
7
看到我如此驚恐的表情，塞壬稍微收斂了一下，又恢復先前那副傻白甜的樣子：「餓了嗎？我請你吃好吃的。」
我對海鮮是有期待的。
直到看到了一桌子海帶。
我抬頭盯著他看：「你平常就吃海帶？」
塞壬搖頭。
「我們平常吃海苔，那種長石頭上的綠油油，你可能吃不慣。」
生活有點艱苦。
我覺得我該跑路。
在我第 18 次聯繫警官失敗之後，我終於放棄了掙扎。
我帶著沉重的心情偷溜離開海底王國，卻被一隻綠髮紅眼的人魚攔住了。
俗話說得好，紅配綠，賽狗屁。
這隻人魚雖然長得好看，但視覺衝擊很大，讓我下意識想嘔出來。
還好我忍住了。
我問她攔我幹什麼。
人魚：「救救女巫！」
我：「？」
什麼玩意兒？
人魚楚楚可憐：「善良的人類，你願意幫助我嗎？」
我：「不願意。」
人魚：「雖然我會因為你不答應我而難過到死去，可我還是希望你能遵循心中的意願。」
我「哦」了一聲：「不願意。」
人魚：「……」
人魚又擠了擠眼淚：「你在說氣話，我不信。」
我：「嗯，不願意。」
人魚：「……」
最後，她使出了殺手鐗。
人魚：「我是人魚王第十八個女兒，救出女巫我將賦予你財富。」
我：「你好，我叫雷鋒。」
嗐，早說啊妹妹。
古道熱腸的我，接下了這單名為幫助的單子，我笑眯眯地問這位人魚公主女巫在何處？
人魚公主：「巨龍王國。」
我：「……」
其實吧，這個單，也不是非接不可。
人魚公主看出了我的猶豫。
她：「我可以加錢。」
走，馬上走！
刀山火海我都去！
人魚公主擺擺尾巴將我送到岸上，我一扭頭，就看見扛著鐵鍬的白雪。
白雪面容和善地問我：「海底好玩嗎？」
我遲疑地點了點頭：「還、還可以？」
她笑容綻開，鐵鍬直直插入地下。
白雪：「跟我回白雪王國吧。」
我：「啊？」
白雪：「我在那裡殺人不犯法。」
我：「……」
我眼淚一抹開始賣慘：「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被海妖綁架到了海里，若非這樣，我早該出來見你。」
白雪挑了挑眉，指著我嘴裡的珠子說：「綁架還帶送避水珠？據我所知，這種東西一般都是贈親近之人。」
我略有心虛，但為了小命，我還是肆無忌憚地抹黑著某隻海妖。
說到激動處，白雪沉默地扯了扯我的手，我沒理，她嘆了口氣：「你扭頭看一眼。」
我依言，發現塞壬就在不遠處。
我：「……」
別問，問就是，非常尷尬。
塞壬定定看著我，然後扭頭鑽進了大海。
白雪語氣平淡：「怎麼不去追？」
我：「不瞞你說，我剛接了筆大單，要錢還是要人，我心裡很清楚。」
白雪沒再說話。
重新回到巨龍王國，巡邏的龍兵很是意外：「怎麼又是你？」
我心虛一笑：「麻煩你帶我去見一下菲麗公主。」
龍兵提著我來到了菲麗公主的臥室。
菲麗耷拉著眉眼打呵欠：「怎麼又是你？」
你們就會一句話是吧？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公主殿下，請問您帶走了女巫對嗎？」
菲麗：「廢話，不說了他異裝癖麼？」
我硬著頭皮艱難地開口：「我有個朋友，想贖他走。」
菲麗輕蔑一笑：「本公主坐擁王國，什麼沒有？你朋友拿什麼贖？」
我默默報了個數字。
菲麗公主只猶豫了一秒，馬上揮手：「放人！」
我：「……」
金錢真好使。
女巫慢條斯理從王宮走出來，向我行了一禮：「感謝您救我，不過我還是想請你將我送回大牢。」
我：「怎麼個事兒？」
女巫：「我猜，讓您救我的，是人魚王的第二十六個女兒。」
我搖了搖頭：「是第十八個。」
女巫：「……那我更不能被她找到。」
我感到疑惑：「你到底幹了些什麼？」
女巫仰天長嘆：「說來話長。」
於是，他給我簡述了他坑蒙拐騙的一生。
少時騙人魚王娶了變換容貌的海妖，青年時騙了人魚王的二十六個女兒，如今，他想要金盆洗手，不料被菲麗公主逮捕。
當然，其中少不得他自己的運作。
我聽完，只覺得這人能活到現在屬實牛逼。
女巫：「所以你這個善良的人類還要把我送去海底嗎？」
我緩緩吐出一口氣，眼神堅定：「當然要。」
女巫：「……」
笑死，他可不知道自己值多少錢。
女巫轉身想跑，一把鐵鍬從天而降，隨之而來的，是膚如白雪的白雪公主。
可是，我的公主，你怎麼還捏著破鐵鍬不放？！
白雪瞅了他一眼，表情驚訝：「喲，這不是我前前繼母嗎？您怎麼在這裡？」
女巫沉默了。
我也沉默了。
白雪不解我為何沉默。
我指了指女巫：「你知道他怎麼被抓的嗎？」
白雪：「嗯？」
我：「在巨龍王國，異裝癖是犯罪。」
白雪翹起的嘴角微微下垂：「什麼？」
我沉重地點頭：「是的沒錯，你的前前繼母，他是個男的！」
白雪：「……」
女巫心虛掩面：「我親愛的白雪公主，你聽我解釋……」
誰知白雪一把抓著他的手，表情激動：「請你務必回去繼續當王后，順便幫我幹掉辛德瑞拉！」
女巫一愣：「為什麼？」
白雪：「因為我喜歡南通。」
我：「……」
女巫：「……」
我扒開白雪，十分為難地表示我要帶他回去交差。
白雪戀戀不捨：「那他要是沒死，記得把他帶去白雪王國。」
我連連點頭。
白雪捏著鐵鍬向我告別：「以後有時間來找我玩，說不定我就當上女王了，畢竟，我想弄死那老不死的很久了。」
我：「……」
好的，你慢走。
8
女巫一步三回頭：「其實，我也不是不能跟白雪公主回去。」
我一腳踹了過去：「閉嘴吧，你從小騙到老，別逼我扇你。」
來到海邊，綠髮人魚已經等在了這裡。
人魚：「女巫，你不是說，我擁有了愛情我就可以變回原來的樣子嗎？」
女巫：「是這樣的。」
人魚：「可我怎麼變成了現在這樣！」
女巫：「公主，您還沒意識到問題的所在嗎？」
人魚皺了皺眉：「什麼？」
女巫：「很顯然，您被綠了。」
人魚：「我不信。」
我忍不住說了句公道話：「要不你回去盤問盤問你愛人？」
人魚：「時間來不及。」
我：「啊？」
人魚：「我有一千多個。」
我：「……」
原來海王竟在我身邊。
女巫面露難色：「您想恢復，那就得跟他們都斷了。」
人魚：「捨不得，你自己給我想辦法。」
女巫：「我有一瓶魔藥可以讓你恢復，喝下之後一個月那必須尋找到真愛，不然你就會變成海上的泡沫……」
人魚一尾巴扇了過去：「老畢燈，真以為我是老六啊？這麼好騙，還踏馬變泡沫，我先讓你變泡沫！」
隨後她對女巫進行了單方面的毆打。
我撓了撓頭。
哥們，不對啊，這不是童話嗎？
難道現在流行暴力美學？
免得她真把人打死，我上去攔了攔：「冷靜啊，打死了你怎麼變回原樣？」
人魚收了手，表情十分和善：「親愛的女巫，請你讓我變回原樣，好嗎？」
女巫：「我如果說不好……」
人魚：「不可以呢。」
女巫扭頭看向我，欲哭無淚，他做了個口型：「救救我。」
人魚回去小憩，我留在岸邊看守女巫。
我們坐在礁石上晒太陽。
我：「收手吧，我真怕你被打死。」
女巫搖了搖頭：「我死不了。」
我：「……」
油鹽不進是吧。
女巫用一種極為深沉的語氣嘆息：「人魚王他只需要一個妻子，但他不在乎這個妻子究竟是什麼東西，愛麗兒想要愛情，最後化為泡沫是自願，因為她期望渣男追妻火葬場，人魚王的二十六個女兒，她們所求各不相同，但如何達成目的，她們從不在意。」
「這就是童話世界的構架。」
我微掀眼皮，毫不在意：「你跑去當人家王后也是迫不得已？」
女巫不好意思地搖頭：「本來不想的，但他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我：「……」
半晌，女巫提出了疑惑：「不過，你怎麼不回你自己的世界去？」
我簡單描述了一下我的情況，女巫若有所思：「原來我的魔法將塞壬送到那裡去了，也許是因為基本邏輯對衝，菲麗公主用我的魔力將塞壬帶回來，可你們那裡是必須完成塞壬的心願，才能送他回家，兩股力量拉扯，才導致你無法離開。」
我：「說人話，謝謝。」
女巫：「幫助他實現願望，就可以回去了呢。」
我皺眉：「所以他的願望到底是什麼？」
女巫：「找到真愛。」
我：「沒用，我試過了，他適合注孤生。」
女巫歪頭：「我不是說了只要達成目的，什麼樣的方式都可以嗎？」
我：「？」
女巫：「只要營造出真愛的假象，會被世界認可的。」
格局打開。
大師，我悟了。
9
「哦對了，你要加快速度，因為他即將變成泡沫。」
女巫笑眯眯地告訴我。
我震驚：「不是一年嗎？」
女巫：「是一年呀，現在離一年就差一個月了。」
我：「？」
女巫：「別緊張，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他變泡沫你得永遠留在這裡嘛，放輕鬆。」
我：「……」
人魚公主來的時候，左右瞅了瞅：「你把女巫放跑了？」
我微笑示意旁邊鼻青臉腫的豬頭就是她要找的女巫。
人魚公主沉默片刻，帶著女巫走了。
女巫如釋重負。
女巫：「公主殿下，這女人簡直就是惡魔，還好你出現解救了我。」
人魚公主扇了他一尾巴：「閉嘴吧你。」
我又回到了海底王國。
塞壬孤獨地坐在礁石上，靜靜眺望遠方，我的心中頓時升起一種莫名的情緒。
直到他緩緩扭過頭來，一臉輕蔑且慢吞吞地吐出一句話。
塞壬：「日落西山你不陪，東山再起你是誰。」
我：「……」
究竟，是誰教他上網的？！
我咬牙切齒，伸出了手：「把手機交出來！」
塞壬神情一滯：「你怎麼知道？」
我冷笑：「一看就是新學的，你這麼能顯擺，會等到現在才炫？」
塞壬尾巴尖下垂，表情委屈：「我只是……太無聊了，不是故意偷你手機玩的。」
我：「你再說一遍？」
你偷的誰手機？
直視我，崽種！
在我威逼利誘之下，塞壬不情不願把手機拿了出來，還貼心給手機套了個防水袋。
我面色不善：「你小子，藏挺深啊。」
他不說話，只是把尾巴甩來甩去。
我：「海底世界有網？」
塞壬搖頭：「我只要待在你身邊，手機才有網，你走之後，我只能看離線視頻。」
我：「……」
難怪，他不想讓我離開。
敢情我就是個移動 Wi-Fi？
塞壬眨巴著眼睛，小心翼翼地問我：「我的劇還沒追完，可以讓我繼續看嗎？」
我：「什麼劇？」
塞壬：「婆媳大戰史萊姆。」
我：「？」
在他的撒潑打滾撒嬌賣萌中我敗下陣來，把手機給了他。
最主要的原因是，我用的時候手機沒有網。
很好，搞歧視是吧。
忽然，我福至心靈，手機能用，那電話是不是也可以撥回去？
我當機立斷，奪過手機就給我表妹打電話。
「您所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請稍後再撥……」
打了好幾次都是如此。
塞壬在一旁默默伸出了手：「或許，我可以試試？」
鈴響三秒，那頭瞬間就接了。
我沉默片刻，對她說：「你現在在哪裡？」
表妹：「表姐？你還活著？」
我：「……託福，活著呢，你現在馬上去管理局。」
表妹：「去那裡幹什麼？」
我：「那裡有個戴眼鏡的警官，別猶豫，上去給他一大嘴巴子。」
表妹：「？」
表妹：「好的，那你記得拿錢撈我出來。」
我話音一轉：「開玩笑的，我現在參加了管理局的穿越項目，目前在童話世界，短時間內大概回不來，你幫我收好何塞的遺物，看著他的家。」
表妹：「可能不太行。」
我：「為什麼？」
表妹：「因為我也參加了這個項目，你知道我撿的那個霸總吧，他越獄了，逃回了自己的世界，所以我要過去弄死他。」
我大為震撼：「殺人犯法，表妹你冷靜！」
表妹聲音溫柔：「沒事，不殺人，頂多嘎嘎腰子，抽抽血，順便把他變成植物人。」
說完，她就掛了。
我和塞壬面面相覷。
半晌，塞壬默默往後挪了挪。
我安撫他：「別害怕，我跟她不一樣。」
塞壬剛鬆了口氣，我緊接著繼續說：「我只會片生魚片。」
塞壬：「……」
10
塞壬最近有點不太對勁。
具體表現在，經常大半夜偷偷摸摸往外跑。
別問我為什麼知道。
因為我也天天大半夜爬起來去外面溜達。
所以我們相遇了。
我挑眉：「解釋解釋？」
塞壬低下了頭：「我去找了女巫。」
「你找他幹什麼？」
塞壬的頭更低了。
「他說你不離開是因為我，只要我找到真愛，你就可以離開了對嗎？」
我點頭，內心生出莫名酸澀的感覺：「其實你不用……」
塞壬：「那我希望一輩子都找不到真愛。」
我：「？」
塞壬表情略顯心虛：「我不想你走。」
我簡直要被他給氣笑了。
「女巫沒告訴你，你快變泡沫了嗎？你找不到真愛，我最多留在這裡又不會死，哥們，你是真會死。」
塞壬：「沒有 Wi-Fi 我也會死。」
我：「……」
油鹽不進啊。
我扶額：「算了，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我轉身欲走，塞壬拉住了我的手。
塞壬：「別走，你走了手機就沒網了。」
我：「……」
女巫給自己安了條尾巴。
據說是小十八把自己某個綠她的舊情人的尾巴砍了下來，還送給了女巫。
女巫晃了晃尾巴，搭著小十八的肩膀語氣淡然：「塞壬要死了。」
我聳聳肩：「沒辦法，不過藥不是你做的嗎？你不能弄個解藥？非要人找真愛？」
女巫幽幽嘆了口氣：「藥不是我做的。」
「那是誰？」
女巫指了指海面。
然後微微笑了起來。
那笑容有點悚然，讓我不敢細想。
後來才意識到，他的意思是。
不論他是不是女人，不論他會不會製作魔藥。
他只能是那個女巫。
塞壬對於自己的死期很是平淡。
臨死前還握著那個破手機。
手機害人不淺。
他拉著我坐在海面上的礁石上，笑得很是灑脫。
塞壬：「這些天給你添了不少麻煩。」
我點頭：「確實麻煩。」
塞壬嘆氣：「還害你回不了家。」
我：「回什麼家？」
塞壬一怔：「你……」
我疑惑：「我怎麼了？」
塞壬：「你知道你是誰嗎？」
我抿脣笑了笑：「我？我叫萵苣，繼母從小就把我關在高樓，還好我自己逃了出來，我落水時是你救了我，雖然我救不了你，但我可以陪著你走過這最後一程。」
話音剛落，塞壬的身影漸漸變得透明起來，他看我的眼神多了一絲清明，又帶著痛苦。
我笑著揮了揮手：「我得去找白雪了。」
塞壬：「你不是萵苣，你記住，你是……」
手機掉在礁石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我好奇地看了一眼。
上面寫著。
「試驗體第 39 號已回收，故事完結。」
番外 1
我是時空管理局的工作人員。
工作是維持童話以及小說世界的運轉，因為管理局效益很低，我們研發了一種新模式，創建備用園區，隨時應對各種突發狀況。
虐戀霸總覺醒，逃脫了原來的世界，我們會安排試驗體與他產生聯繫，最後哄騙試驗體前往霸總的世界，只要裝上我們特質的芯片，試驗體會漸漸被世界同化，用以補全世界的邏輯，因為這個，世界意志跟我們簽訂了長期合作，我們賺得盆滿缽滿。
就是有點奇怪。
39 號試驗體回收時，能量波動太大，差點回收失敗，因為這件事，我專程去看了他的檔案。
原來是童話世界的。
人魚公主愛麗兒最後選擇殺死王子，帶著王子一起去死，違背了童話世界的準則，我們將 39 號違規抹去記憶塞進童話世界，代替愛麗兒，並對外偽造是出車禍去世。
他的名字叫何塞。
番外 2
何塞戀愛了。
他喜歡上了自己對面的女生。
雖然那個女生總覺得他是想騙她錢的騙子。
經過他不懈的努力，他終於與女生確定了戀愛關係。
他正在去他們約定好的餐廳，但是下一秒，一輛大卡車衝他行駛而來。
可他明明記得，這裡不應該有車。
何塞變成了塞壬。
失去記憶的塞壬依稀記得，自己要去見一個人。
於是他找到女巫，換取了去往異界的魔藥。
但他不知道自己要去找誰。
於是他騙了救自己的小姑娘。
還順便碰瓷住進了她家。
菲麗公主真記仇，我只不過是在她溺水時把她扔回了海岸，臉朝下而已，她竟然追殺我到了這裡。
小姑娘來救了我。
她真的。
我哭死。
之後我突然多了一個手機。
小姑娘在的時候，手機就有網，還有電量。
真稀奇。
她說這是她的手機。
我沒吭聲。
怕她發現相冊裡全是我偷拍她的照片。
女巫說我要死了，問我有沒有找到自己想找的人。
我搖了搖頭。
只是腦子裡，忽然想到了小姑娘。
明明才認識不久。
卻好像我們很久之前就已經認識。
番外 3
何塞喜歡跟我講童話故事，有一天，他講了海的女兒。
我說：「愛麗兒戀愛腦，這世界上怎麼可能有純粹不摻雜質的愛？這本身就是偽命題，如果我是愛麗兒……」
何塞笑了笑，輕聲接過我的話茬說：「會有人對你沒有所圖，來真心實意愛你，甚至是奉獻自己的生命。」
番外 4
萵苣姑娘殺掉了自己繼母，逃往白雪王國，彼時白雪王國的主人已經變成了白雪公主。
白雪公主接納萵苣，她笑著說：「你來找我玩啦。」
萵苣歪了歪頭：「公主，我們以前見過嗎？」
白雪擰了擰眉，什麼話也沒說。
後來白雪新娶的王夫哄騙萵苣吃下那個毒蘋果，出殯時遇到了路過的王子。
據說這個王夫，曾是人魚王第十八個女兒的情人。
菲麗公主曾直言他是異裝癖。
謠言種種，都不得而知。
不過還好，大家都有了美好的結局。
【本篇故事完結】